那个人的徒弟。
即便再不想承认,也是她曾经是她至今嫉妒着的人。
没有人知道她重新来到冯翼谷时的心情,她离的那样近,只需几步就可以跨进谷中,潜入书阁,或许还能见一见那个人。
但她知道,咫尺便隔天涯。
此生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。
少年的笑容很干净,她总会望着他的背影出神。
这么巧呀,他也爱穿白衣。
她不知道自己在竹沥身上怀念着什么,是冯翼的济世仁心,还是昔年冥昭的温柔幻影。
不论是什么,她都想要守着。
谁都动不了,谁都不能动。
冥昭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极为古怪:竹沥的师父,是你的恩人?
不错。岐飞鸾仰头靠着,那双琉璃般脆弱的眸子里弥漫着无尽悲恸,这是她此生最大的憾恨,谷主深恩,无以为报。我又怎么能伤害竹沥
好好。好得很,好得很!
阴冷潮湿的炼丹室里,冥昭陡然哈哈大笑起来,就着听到什么至为可笑事件后的嘲弄,无边癫色入眉梢。
岐飞鸾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,冥昭的手依旧锁在她腕间,她笑得癫狂,连带着钳在岐飞鸾手腕上的锁链也哗啦作响。忽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,冥昭屏息顿住,一双长眉蹙得死紧,黑云山雨在她眉宇间急聚拢来。
鞮红突然就惊醒了,渝辞锁骨处的伤才刚刚恢复一点,这一折腾该不会旧伤复发了吧?!
师父,你怎么了师父?她出口还记得自己是岐飞鸾,幸亏还有点本能在,差点就被吓出戏了。
但是在喊完这句话的下一秒,渝辞凤眸一睁,犹如一双无形巨爪一下又给她薅回戏里。
只见那张苍白容颜上,风华不在,取代而之的是一种,耄耋老人脸上才有的疲态与沧桑,凤眸清凌却无端给人感觉出尝遍世态的浑浊,冥昭就像一下子苍老了几百岁,一眼看过来尽是哀求
忽然那神情又变了,刚才还是黄发,顷刻转归稚童。她的五官没有任何变化,肌肤状态也一模一样,可就是一眨眼间,岐飞鸾觉得抓着自己的是一个三岁幼童,她的眼神清澈无比,却突然睁大睁大由惊转惧,由惧转悲,她被人丢入炼丹炉,万千火舌扑涌而来
岐飞鸾只觉眼前一花,那神情又不同了。那是一种极为谄媚之态,油腻、市侩、在中低层抵死拼杀了数十年,原则信仰别在裤腰带上,眼前只看得到名利财势,被命运压到生死存亡之际,也不忘剥掉那张令人作呕的面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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