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尧臣扭身半跪在地上,拧开水,“你要不洗就出去。”
门在他身后掩上,咔哒一声。
水汽蒸起来,许尧臣眼睛更红了。
浴缸里蓄上水,他把衣服脱了。肋骨和腿上都是淤青,膝盖上还有一大片擦伤。医生说别沾水,可他身上烟味太冲了,不洗简直闭不上眼。
温热的水漫上来,他那点醉意全让刺痛给搅散了。
他龇牙咧嘴地给自己洗头洗脸,小心地打沐浴露,可还是疼得要命。等洗完裹上浴巾,才恍惚地想,傻比,洗个淋浴得了,装什么大瓣蒜。
头发没吹,还滴着水,干净衣服也都在卧室。许尧臣一身狼狈,他却挺自得,光着脚往卧室走,留下一串闹鬼似的水脚印。
厉扬在阳台上抽了支烟,带着点似有似无的烟草味儿,躺在主卧床上,看许尧臣放在床头的一本彩绘书。
许尧臣一进屋,就看厉扬这么躺着,还有股散不掉的烟味。他眉皱着,脾气上来,“不做是吧,那我去客房睡。”
厉扬放下书,看过来,先是看见他那一副唬人的皮囊,紧接着就看见腰腹的伤。
“不做,”他说,“你过来。”
许尧臣歪着头,看了他片刻,像是思考,又像是较劲,半天,才迈腿走过去。
厉扬直起背,把挨着床畔的人拉近了。
他掌心粗糙的茧碰到淤青的皮肤时,许尧臣闷哼了一声,说疼。
“怎么弄的?”他问。
许尧臣无所谓地看了眼膝盖上的擦伤,“昨天拍车祸戏,没用替身。”
厉扬收了手,“去医院看过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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