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扬靠回去,仰在他们那软绵绵的床头上,“狮子大张口啊,宝贝。”
许尧臣就冲他笑,眼角眉梢都隐了小钩子一般,“换个人,我还不要呢。”
厉扬屈指弹他脑门,“别浪,病着呢,没劲儿。”
不舒服的情绪都被当事人粉饰太平般掩盖下去,只是细风尚且能吹皱无波的水面,何况是隔着肚皮的人心。
平地生出的刺不但能扎伤别人,也能刺痛自己。
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,可两人一旦大眼瞪小眼,就得数着秒看时间流过。
许尧臣没话找话,问:“新闻上说那事儿,能解决吗?”
“哪件事?”厉扬一时挺懵,缓了几秒才意识到许尧臣问的是什么,“赔偿安抚都好说,主要是内查。诚智能出这档子事不奇怪,可现在闹大了,内部的烂根子就盖不住了。网上已经有人匿名爆料,说的有鼻子有眼,相关部门也收到了实名举报,继续扩大下去,诚智能不能保住都两说。”
保不住?许尧臣惊讶得一时没回上话来,半晌,才道:“关正诚不是挺一手遮天么?”
厉扬听他这话没忍住笑了,笑了声又咳起来,呷口水才压下去,“一手遮天?你也忒看得起满身铜臭的商人了。”
“诚智倒了,岂不是亏大了?”
“刮骨疗毒,听没听过?”厉扬嗓子哑着,给小孩上课,“腐肉挖掉了,病才能好全乎。纵然眼前是亏了,可长远来看,却是赚。”
许尧臣大约是理解了,于是再深的也不肯听了,他看一眼表,抽掉了厉扬的体温计,给了个结论:“真是个顶个的贼心烂肺。”
体温计上38.3°,算不上高烧,但成年人烧到这程度已经非常不舒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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