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尧臣想了想,“澜庭那个挺贵的。”
厉扬乐了,“那行,赔他个别的。”
两个抠门讨论完微波炉,都不说话了,就这么放耳边听着,倒也不尴尬。许尧臣望着一坨坨的云,听着似有似无的呼吸声,突然品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意味来,体会了一把文青的矫情。
“小许!”刘导站土坯房的屋檐下冲他招手,许尧臣还没来及捻出两句酸诗,就被拉回了俗世红尘,只得跟厉扬说一句回聊,起身找刘导去了。
刘宏手里卷着剧本,内页已经翻得破破烂烂了,上面用彩笔勾画的乱七八糟,怕是除了他自己,谁也看不懂那鬼画符。
“下午是重头戏,”刘宏说,“咱俩唠唠。”
趁着置景忙活,俩人在屋檐下那一排木椅上并肩坐了。许尧臣翻开自己剧本,问:“有变动?”
刘宏一笑,几分狡黠,“这得看你们发挥了,要我觉得哪不对劲,那指定得改嘛。”
“讲实话啊,哥,台词是真有点拗口。”
刘宏眉挑的老高,“背不下来?”
许尧臣没直接答,手指捋过去那几行字,“正常人讲话,哪能这么书面——魔头魔了以后,我都不说我了,变成吾了。真到播出时候,观众不会觉得别扭?”
“咱们编剧的意思,要有古意啊。”刘宏笑着,“这场戏的关键,倒还不在词上,你瞧明白了没?”
“明白,一个不小心,魔头容易‘流于表面’。”
“夸张的表情谁都会做,那不难,难的是入戏。”刘宏道,“你打算怎么处理?”
“悲而不伤。他自认不被世人所理解,众叛亲离,从痛苦中挣扎出来后,想求一个三界平等。但天上人间,原本就没什么平等,所以他注定是一个悲剧。”许尧臣咂摸着人物,“用不着多发狠的外露表现,这时候应该向内收,收在眼神里。”
刘宏看着他,没说好也没说不好,半晌,忽然问:“听说你不是科班出身的?”
许尧臣手指搓着页角,声音不高,“对,大学没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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