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扬放心了,边往卧室走边解衬衫扣,“忙了一下午,快饿死了,帮我叫个外卖,我去洗澡。”解到一半又拐回来,“要酸辣汤和麻婆豆腐。”
许尧臣看看他,道:“睡衣放床边了,你洗完换上。”
厉扬往卧室里走,没开暖风的空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,可他又觉得暖。成年以后他鲜少回老家,父母习惯了老地方不肯离开,家的滋味在他这像褪色的画,随着时间越发淡了。但近来却有些改变,他时常想回澜庭,在市里忙的时候想,出差了也想,没个够。后来琢磨明白,倒不是这间房在哪,而是房子里有谁。
人的改变是奇异的,往往不是在具体的某个点,而是一种潜移默化,连自己都难以察觉。
洗了个战斗澡,出来时候头发还往下滴答水。他到床边换睡衣,发现和许尧臣那个黄不拉几的是同款,但他这件上有俩兜,粉粉的,兜上绣着樱桃小丸子。
许尧臣,幼稚大赛能拿冠军。
换好,他顺手把暖风开了,转头去浴室把吹风机拿出来,卷着往外走。走到一半,手机响了,翻出来一看,是吴曈。
“老板,刚电话您没接,微信给您。崔强今天上午动身离开成锦市,下午三点半到达西站,五点左右入住澜庭附近希尔顿,我们是否让人直接接洽对方?”
发梢的水珠落下来,掉在屏幕上,模糊了几个字。
“稍安勿躁,再等等。”他回。
抹掉屏上的水,他站在安静的房间里听了会儿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,对这种不自控的情绪感到烦躁。
他不得不去思考,许尧臣是或不是方程的问题,隐约地,他甚至希望不是。
许尧臣叫的饭还没来,他突发奇想,在厨房里煎红薯片。
厉扬出来时候除了闻见糊味,还在其中分辨出了一丝香甜。
红薯是下午吴曈叫人送来的,说是他们公司做助农活动,发的农副产品,管理层一人二十箱,老板知道他爱吃烤红薯,就把二十箱红薯集中到一块儿搬来了澜庭,其他的杂七杂八全给总裁办分了。
于是,厨房里就有了满地红薯,比街边摆摊的量都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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